2023年温哥华菲蒙特酒店办了个联合招聘会, 门口排着长长的人队, 我一看就傻眼了。凑近了一看, 全是皮肤黑黑的印度裔男女, 身上一股特别浓的咖喱味直冲鼻子, 跟餐厅里闻到的那种完全不一样。那味儿啊, 好像都钻到衣服纤维里去了, 又混合着汗味, 说实话, 真让人闻着不舒服。
后来我才知道, 光是2023年这一年, 涌进加拿大的印度人就有将近两百万。大温哥华地区的素里市更夸张, 走在街上你看哪儿都是印度裔的面孔, 商店招牌好多都是印语和英语双语的, 要是不看地图, 你还以为自己到了孟买呢。
我有个华人朋友就在素里买的房, 前面的屋主是印度家庭, 结果呢, 就算他们把房子重新粉刷了, 地板也换了, 可那股咖喱味还是若有若无地散不去, 特别是夏天温度一高就更明显了, 一家人为此烦恼了好一阵子。
其实呢, 咖喱味本身没错。就像西方人离不开的奶酪, 咱们南方人爱吃的臭豆腐, 都只是个人的饮食习惯而已。不过, 要是把私人饮食的气味带到公共空间, 还不顾别人的感受, 影响到别人, 那这就有点说不通了。
我刚来加拿大那会儿, 在新移民英文班上课, 我们班当时有六个印度同学, 其中有个男生, 他衣服上总带着一股阴干的馊味, 而且还混着菜汤面的味道。我本来想换到中间座位去, 方便看黑板, 结果才坐了一节课, 就赶紧逃到边上去了, 那气味实在让人没法集中注意力。
说完了印度移民带来的咖喱味困扰, 咱们接着聊聊华人圈子里的油烟难题。我刚定居加拿大时, 跟我父母住多层公寓, 我妈烧菜的时候, 怕抽油烟机声音太大, 总喜欢把门开条小缝。我跟我先生一看就赶紧把门关上, 然后再开阳台的门通风。
我妈起初不理解, 她觉得在国内谁家炒菜香味飘出来, 邻居还会笑着打招呼, 问做了什么好吃的。但是呢, 我就得跟她讲, 这边的规矩不一样。公寓规定得很清楚, 如果炒菜油烟味影响到邻居, 邻居就能投诉你, 要是太严重, 你还可能收到共管部门的警告信, 再不改正, 甚至可能被强制搬走, 就算是你自己买的房子, 也可能被要求强制出售。
我妈一听赶紧检查房门是不是关紧了, 嘴里还嘀咕着, 这差别也太大了。结果没多久, 我们楼里就新搬来了一户华人邻居。每天傍晚, 我一走进公寓大堂, 就有一股浓烈的爆炒油烟味扑面而来, 不是煎炸的味儿就是香辣口味, 看来是个厨艺爱好者。我肚子饿的时候闻着还挺香的, 可是那味儿会顺着楼道钻进各家各户, 根本躲不掉。
有回我在家煮清汤挂面, 结果家里却都是炸鱼的油烟味。楼下的独身老太太梅兰妮奶奶就找上门了, 她以为是我家在炸鱼, 说气味都飘到她卧室里去了, 影响她休息。我只好跟她解释, 还告诉她, 自己有次做葱油饼忘记关门, 结果把她先生熏得睡不成懒觉的经历, 想让她明白, 我懂她的感受。
她看了看我碗里的汤面, 然后一直道歉, 就离开了。说实话, 我还挺希望她能找出气味的来源, 这样我们楼里就能恢复以往的清新。毕竟, 大家都喜欢吃爱吃的菜, 可要是你把自己的饮食气味, 弄得让别人烦心, 那就有点不合适了。
看来, 这种因为气味闹矛盾的事儿, 在移民多的地方还真不少。有数据说, 光多伦多一年就收到了一千多起气味投诉, 而且好多都跟吃东西有关。其实这些纠纷背后, 不是说哪个民族有问题, 而是大家文化背景不一样, 对,气味自由, 的理解不太一样。你觉得是正常的家常味道, 可别人就可能觉得根本受不了, 特别烦。
可能有人会问, 气味这种看不见, 摸不着的东西, 也能被法律管着, 我以前也觉得挺奇怪的。直到在这边住久了, 才懂, 任何自由都不是没底线的, 气味也是一样。
加拿大呢, 虽然没有全国统一的专门管气味的法律, 但是联邦, 省, 市这三级都有相关的规定和判决案例来约束。比如, 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的环境管理法就写得很清楚, 不让排放那些对人身体, 或者环境造成不合理影响的气味。而且, 温哥华那边的大温哥华地区, 还有专门的环境管理部门, 专门管气味投诉的事儿。
我身边就真发生过一个事儿, 2021年有户华人家庭, 他们老是在公寓里爆炒辣椒, 那油烟味儿特别大, 把邻居都熏得不行。结果, 邻居去告了, 小额法庭就判他们赔了邻居五千加币。
除了法律管着, 其实在工作场合, 对气味也有一些没明说但大家都得遵守的要求。我记得我上英文班快毕业那会儿, 有政府的人来给我们讲怎么找工作, 他们就专门说了, 面试的时候, 个人形象也包括气味管理。一个人身上的味道, 其实能悄悄反映出你干不干净, 生活过得怎么样。你要是带着一股特别冲的大蒜味, 或者咖喱味去面试, 那多半会影响你能不能被录用。
北美这边好多职场礼仪书都写着呢, 别喷太浓的香水, 吃了大蒜, 洋葱就得漱口, 这些都是最基本的礼貌。这种对气味的严格要求, 说白了, 就是尊重别人的个人空间。
在西方文化里, 不打扰别人是特别重要的社交规矩, 而气味呢, 它就是一种看不见的打扰, 所以自然而然也被管起来了。这跟咱们国内邻里之间不分你我的那种氛围完全不一样, 没有说谁对谁错, 只是观念不同而已。
我认识一个从国内来的厨师朋友, 他刚到加拿大时在餐厅上班, 一下班总是一身油烟味就去坐公交。有回一位老人家好心提醒他, 说下班最好先换件衣服再出门, 免得气味影响到别人。他一开始觉得挺委屈的, 但是后来慢慢就懂了, 这不是别人歧视他, 而是大家在公共场合要相互体谅。
所以呢, 他也没办法, 每天就特意多带一套衣服在包里, 下班换好了才回家, 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人说什么了。
毫无疑问, 多元文化好就好在它能包容, 但是包容不是说, 什么都能无条件地接受。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饮食习惯和生活方式, 这当然值得尊重, 可是呢, 当这些习惯跑到公共场合的时候, 就得想想会不会影响到别人了。
咖喱味, 油烟味, 它们本身没毛病, 但要是不分地方, 硬让别人跟着你一起闻, 那可就有点过界了。移民国家的融合, 从来都不是只有一方去迁就另一方, 它是一个大家相互理解, 相互适应的过程。
你可以喜欢咖喱的浓郁, 我也可以爱吃香辣的炒菜, 不过呢, 在公共地方, 咱们大家, 都得多一份自觉。比如, 做完饭赶紧通通风, 别在密闭的地方吃那些味道特别大的东西, 这些小小的动作就能省掉好多没必要的麻烦。
说白了, 气味的边界, 其实啊, 就是文明的边界。在一个什么文化都有的社会里, 真正的自由不是说你想干嘛就干嘛, 而是在尊重别人的前提下, 好好过自己的日子。所以, 当我们大家都能明白, 气味也是有边界的, 并且自觉地遵守公共规矩的时候, 各种文化才能真正地好好相处, 那些不同厨房里飘出来的饭菜香, 也才不会变成让别人受不了的怪味。这可能就是加拿大在气味管理上给我们最大的启发吧。
